第15章 棋落无声,情意初现
翌日清晨,天还未亮透,定北侯府的大门被轻轻叩响。
红绡披着外衣来开门,只见一个灰衣人影将一封密信塞入门缝,转身便消失在晨雾中。
红绡皱眉将信递给苏清砚时,她正坐在花厅里慢悠悠地喝着茶。
接过信,她扫了一眼,唇角一勾:“呵,这手法也太拙劣了。”
萧沉璧端着一碗参汤走过来,听她说完内容,神色却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几分“终于来了”的从容:“正好,可以请皇帝陛下亲眼看看,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。”
话音刚落,白芷悄然入内,低声禀报:“昨夜户部尚书与兵部侍郎秘密会面,谈及调兵之策。”
苏清砚闻言眉头微蹙:“他们想借题发挥,调动边军,削弱你对西北的掌控?”
“聪明。”萧沉璧嘴角轻扬,“那就让他们动手。”
午时未到,宫中传旨,命定北侯即刻入宫问话。
苏清砚立刻换上郡主朝服,冷声吩咐: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你是郡主,不是臣子。”他挑眉。
“但我是证人。”她理首气壮,“而且——我可不信你一个人在殿上能不惹祸。”
“那你这是为国为民,还是担心我被人套路?”他笑得意味深长。
她瞪他一眼:“闭嘴,快走。”
御前问话,气氛凝重。
皇帝端坐龙椅,目光如炬。
阶下群臣窃窃私语,皆等着看定北侯如何自辩。
萧沉璧神色淡然,仿佛真的只是赴一场家宴。
倒是苏清砚,站在一旁,眸光一冷,语气不卑不亢:“陛下,这份密信指控侯爷私扣军粮、勾结叛党,看似铁证如山,实则漏洞百出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焦黑布料:“这是昨日城东粮仓失火后唯一保存完好的残片,上有‘户部’二字印章。而据查,该批军粮正是由户部负责调度。”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。
皇帝目光微沉:“继续说。”
“若侯爷真有私扣军粮之举,何须等到今日才事发?为何偏偏在我与侯爷成婚之后?为何偏偏选在三处军需库接连遭难之时?”她顿了顿,语气一凛,“这哪里是查贪腐,分明是要借此动摇边军根基!”
她这一通逻辑清晰、情绪激昂的发言,连皇帝都微微颔首。
萧沉璧站在一旁,看着她那副“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”的架势,嘴角忍不住一点笑意。
“说得很好。”皇帝缓缓开口,“此事彻查,户部尚书暂且停职,兵部亦不得擅自调兵。”
退朝后,众人散去。
走在回府的路上,苏清砚甩了甩袖子:“喂,我说得怎么样?有没有点统帅的风范?”
萧沉璧侧头看她,眼底尽是宠溺:“今在殿上,比我还像一个统帅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: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?”
“夸你。”他认真回答,“毕竟,我现在连一个统帅都没你可怕。”
她哼了一声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夜深,书房再聚。
烛火摇曳,窗外星光点点。
苏清砚靠在窗边,望着满天星斗,忽然轻声道:“当年围场救我的少年……后来怎样了?”
萧沉璧正在整理奏折,闻言手一顿,抬眼看向她。
萧沉璧正在整理奏折,闻言手一顿,笔尖悬在纸面之上,迟迟未落。
他抬眸看了她一眼,目光深邃如夜色般沉静,像是藏着什么不敢说破的悸动。
“他一首在等一个人。”他语气低缓,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。
苏清砚侧头看他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。
那年围场,风雪交加,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郡主,被刺客所逼,孤立无援。
是那个不知身份的少年,一剑横扫,将她护在身后。
那一身白衫,成了她记忆里最干净的光。
“他在哪?”她问得轻,声音却被夜风卷起,在两人之间轻轻飘荡。
萧沉璧沉默片刻,低头继续整理奏折,像是不愿回答,又似是无法开口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,打破了书房里的暧昧氛围。
“侯爷!”门外传来白芷的声音,急促而克制,“兵部己下令调兵,西北边军即将开拔!”
话音未落,门己被推开,白芷冲入书房,脸色凝重,眼中透着一丝不安。
苏清砚瞬间起身,眉头紧蹙:“这么快?他们这是想借机夺权。”
萧沉璧也站了起来,神色冷峻,一边披上外袍,一边低声吩咐:“立刻传令暗线,封锁各路消息,不得让军心动摇。”
他的眼神锋利如刀,再无方才温柔模样,仿佛从一个谈情说爱的丈夫,瞬间变回了那位统御三十万边军的定北侯。
“这次,我们一起应对。”苏清砚走上前,语气坚定。
她不是来旁观的,她是定安郡主,是能与他并肩的人。
萧沉璧看了她一眼,唇角微微扬起:“你确定?”
“我可不像你说的那种‘只会端茶递水’的娇贵郡主。”她翻了个白眼,但眼神中尽是认真。
他笑了一声,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:“我知道。”
两人并肩而出,风起云涌,命运齿轮开始悄然转动。
边军开拔的消息如惊雷炸响京城,街头巷尾议论纷纷。
苏清砚站在书房窗前,眉头紧蹙,手中攥着一封刚送来的密报。
“他们这是想借调兵之名,逼你主动交权。”她低声喃喃。
城南方向,隐约传来马蹄踏地的震动,像是一场风暴正自远方席卷而来。
而这场风暴的中心——正是定北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