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臣妾不是!臣妾没有!臣妾冤枉!”
万昭容用力摇着头,泪眼婆娑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。
恭亲王妃冷笑:“口说无凭,不论是万昭容的喊冤,还是本王妃觉得你虐待了七公主,都不能凭借空口白牙来断定,而是需要证据的支持。”
“本王妃记得,七公主出事之后不久陛下就将紫金膏送给了她。紫金膏是沈神医研制出的疗伤圣药,效果极佳,不管是多么严重的皮外伤,都能在两三日内愈合。”
“本王妃不相信七公主会做出这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事情,我严重怀疑,紫金膏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。”
“毕竟,寻常的杖伤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下床。可容若姑娘仅仅用了不到十天就活蹦乱跳了,反观七公主,原本不算严重的伤,却越来越严重。”
“这太可疑了,不是吗?”
万昭容想辩解什么,太后冷冷道:“来人,将万昭容宫里的人都带过来,哀家要亲自审问。”
万昭容身体一僵。
她下意识看向了建安帝,但这一次就连建安帝都不站在她身边了。
太后和皇帝发怒,底下的人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。
不多时,事情的真相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原来,紫金膏刚被送到万昭容的群芳园的时候,就被万昭容送给了容若。
她说,七公主受的伤不重,就连御医都说了只要好好调养过个几日就没事了;但容若伤的不轻,若是没有这等疗伤圣药,不但会痛苦很长一段时间,而且日后身上还会留疤,将来会被夫家嫌弃。
如果只是这样的话,七公主的伤倒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,顶多就是会留下疤痕而已。
容若用了紫金膏后的第二天就能下床了,她让人接手了七公主的药膳和伤药。
原本七公主的伤口是在慢慢的愈合着的。
自打容若接手了药膳之后,七公主的情况就每况愈下。
“混账东西!”太后慈祥的面庞上罕见地动了怒气:“她算是个什么东西,竟然敢调换公主的药物?这和谋害皇嗣有什么区别?”
她给皇帝下了通牒:“皇帝,若是这一次你还准备轻拿轻放,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。”
建安帝点点头:“母后放心,这一次,朕绝对不会再姑息。”
他并不看万昭容,冷冷道:“容若胆敢伤害当朝公主,罪大恶极,打入死牢,七日后行刑。”
万昭容两眼一翻,晕死了过去。
叶子清醒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在恭亲王府了。
恭亲王妃和几个嫂嫂都守在她的床边,见她睁开眼睛,韩氏兴奋道:“醒了醒了!我去找沈神医!”
已经是深夜,一干男眷不好守在房间里,便呆在外间。
听闻叶子清醒了,众人才进了里屋。
沈青时黑着一张脸,把脉时冷气嗖嗖地往外放。
叶子清自知理亏,像鹌鹑一样老实:“青时哥,我没事的。”
“郡主吉人天相,自然不会有事。”
沈青时语气嘲讽。
“就是不知道老天爷会保佑你几次?你的身体又能承受多少次乱来的后果?”
叶子清轻咳一声。
果然,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。
“怎么回事?”恭亲王妃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叶子清想阻止沈青时,奈何他比她更快,已经开了口:“郡主不知从哪里学了些歪门邪道的本领,竟然自己点了自己的昏睡穴。”
这,才是叶子清晕过去的真相。
毕竟,她不可能真的为了自证而放弃自己的生命,所以撞假山的时候她是控制着力道的,确保不会真的撞死过去。
她也想过装晕。
可万昭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给她扣锅,就不会给她装晕的可能。
何况宫里有那么多御医,她也不敢保证来的人会给她和恭亲王府面子。
那么她能确保的,就只有自己是真的晕过去了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在不可能真的将自己撞伤的前提下,就只有点昏睡穴这个方法了。
但这种方法,也有风险。
没有受过专业手法训练的人,极有可能掌控不好力度。
若是因为力度不够而晕不过去倒还好说,就怕力气大了。
那就不是昏睡,而是致死了。
可当时的她,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。
沈青时已经将失手的后果说了出来,众人听得心惊胆战,恭亲王妃更是惨白了一张脸:“你……你真是不怕死!”
叶子清摸摸鼻子: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总不能真的让我撞死以证清白吧?”
恭亲王妃眸中含泪:“你就不能再等等?我们收到消息,已经尽量赶过去了。”
叶子清叹口气。
“母妃,您该明白的。”
恭亲王妃摆摆手,让众人都下去。
被叶子清阻止了。
“母妃,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说就能当做不存在的。我们是一家人,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,将来或许也会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。”
“今日,就将我当成反面例子,给大家敲响警钟吧。”
韩氏等人两两对望一眼,眸中均是漾起了相同的迷惑。
叶子清道:“我给皇祖母请安出来就碰到了容若,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,过程和你们所知晓的大差不差。”
“只有两点,真相和大家如今的认知不一样。”
“第一,那块金牌的确是被万昭容放到了我的身上。”
恭亲王夫妇和叶砚归并不觉得意外,其他人则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贺氏心直口快,问道:“那怎么没搜出来呢?”
几个侄子侄女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。
叶子清道:“这就是我要撞假山的原因,宫中有我的熟人,当时那熟人也现场,我将令牌藏到了一个地方,借着撞假山造成的混乱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,好给那人制造拿走金牌的机会。”
叶柔然小小年纪却有很强的共情能力,她红着眼:“姑姑是皇爷爷亲封的郡主,还有太后娘娘撑腰,而已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全自身吗?”
叶子清一愣,没想到第一个领会到她的意思的人是年仅七岁的小姑娘。
反应过来后,她喟叹一声:“没错,哪怕我是郡主,可在比我身份更加高贵的人面前,也只能靠着这种方法保全自身。”